实验室的大门自动打开,一个白色机器人走了出来,它取走血液样本后,平稳地送到实验室里的检测台上。20分钟后,一份详尽的毒物检测报告发送到了民警的电脑上。“是溴敌隆中毒(一种老鼠药),马上给医院打电话。”杭州公安刑侦支队民警谢伟宏说,这种毒物有特定的解药,医院早点知道就能早点针对性治疗。10月22日上午,在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,记者目睹了这起“老鼠药中毒”鉴定的全过程。
为“毒物”做鉴定的,不是民警本人,而是一间全自动的实验室——“熄灯实验室”。所谓“熄灯实验室”,就是人不在,关着灯也能做实验。这是国内公安系统首个能自动全流程检测毒物的实验室,今年8月起正式运作。一些中毒者,除了自杀、误食,也有他人投毒的风险存在,公安机关可以通过毒物检验发现其中的隐案。
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如何快速鉴定出毒物?记者探访发现,实验室里的机器分工有序,而且一个个都很聪明。
当天上午8时,谢伟宏接到了杭州某医院的电话。该医院接收了一名40多岁的病患,男子上吐下泻、浑身无力。医生检查了一番,发现他抗凝血功能下降,怀疑是中毒。医院委托公安机关进行毒物检验,以便针对性治疗。
20多分钟后,属地派出所民警将男子的一管5毫升血液送了过来。谢伟宏就是拿这管血液做酒精和毒物检测。她从电脑旁的一台灰色机子拉出了这管血液的“身份证”——一个带有芯片的条形码贴上试管后,将血液送到了实验室门口。
接下去的一切步骤,就都交给“熄灯实验室”了。实验室大门自动打开,一个身高1.5米,长着“臂膀”的白色机器人走了出来,它把这管血液揣在“兜里”,然后平稳地送到了酒精检测岛上。
酒精检测台上的板子开始快速摇晃,5分钟后停了下来。“血液在送过来的路上分层了,得先摇晃均匀再做检测。以前是要手摇的。”谢伟宏告诉记者说。检测台上,一根细长的金属伸了出来,它轻轻拨开试管的盖子,然后从试管里取了一些血液,放到了待检瓶中。随后,检测岛开始进行酒精浓度分析。
等在一旁的白色机器人紧接着取走了试管,送到前方的毒物筛查岛上。毒物检测要复杂一些,得在血液中加入一些试剂,将毒物提取出来。其中有两个比较关键的步骤,一个是“震荡”,就是让血液震动起来,充分混合试剂;另一个叫“离心”,像是洗衣机转圈甩干衣服,将血液分成两层,上层白色透明液体是混有毒物的试剂、下层是红细胞等。检测岛把上层液体提取出来后,进行毒物分析。
大概5分钟后,谢伟宏的电脑上传来一份报告。病患男子血液中酒精浓度是0.6毫克每毫升,说明男子喝过酒,酒精对毒物扩散有促进作用。根据“毒物”大数据样本,机器分析出男子体内溴敌隆阳性,并且给出了该药物中毒的治疗方法。
得到信息后,医院根据这一结果进行了针对性治疗,男子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。
“‘熄灯实验室’可以不受时间限制、无需人员值守,全自动完成生物体液中酒精、毒物、毒品等筛查和分析,很方便也很快。” 谢伟宏介绍说,像当天的毒物检测,以前至少需要6个小时才能出具结果,整个报告整理完毕得2天,但“熄灯实验室”半小时就全搞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