统计数据“张口就来”要靠法治

  近日,一篇名为《北京16个区平均工资排行榜,第一名居然是……》的文章在微信朋友圈被散播。而据媒体报道,门头沟统计局官方微信发布辟谣信息,称该文“样本量极少、代表性极差,与实际情况存在严重偏差”“系某运营公司在商业运作中,为吸引公众视线所发布的不实消息”。有关专家表示,随意发布平均工资对公众的误导极大,即使是社保部门也应全面客观发布。

  用时髦的话来讲,现在是“大数据时代”了,什么事情,上图上视频,都有可能是假的,来个权威数据,最有说服力——注意,是“权威”数据,也就是说,发布的数据必须靠谱,要有可靠来源,要经得起推敲。

  比如,这份所谓的“工资排行榜”,看上去咋咋呼呼,仔细一瞧,数据样本就让人起疑——大部分区的样本数都在200个以内,大约一半区的样本不到100个,甚至只有20多个,排名第一的门头沟区,样本竟然只有13个,排名最后的怀柔区,样本也只有21个。

  稍微有点统计学常识、做过社会调查的人都能看出来,这个数据统计实在是太水了。当段子说,都未必有人笑,当个正式发布,简直无法端上台面。

  现在拿各种数据说事、做排行榜的太多了。有些明显带有搞笑成分,例如中国各地区的美女排行、吃货排行、打架能力排行、吃辣排行之类,大家看一下,笑一下,就过去了;但也有一些则明显带有哄骗公众的性质。例如前几年,有个县里的研究所,就公布了“全国县域经济基本竞争力百强县(市)”“中国中部百强县(市)”“中国西部百强县(市)”等榜单,最后一查,这个机构都没有在民政部门挂号,注册资金也就10万元。还有人打着北京大学的名号发布过“中国211所顶级中学”榜单,很快就遭到北大和教育部门的否认。

 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,说明做榜单是有利可图的。其一,可以增加关注度,让营销号吸粉儿,再拿粉丝去兑现;其二,可以诱使一些想上榜的人掏腰包买榜,一方获利,一方得名,得名的目的,最终还是获利;其三,认为谎言重复一千遍没准就成真的了,不管调查手段靠不靠谱,是否有人质疑,坚持发布榜单,再拉一些名人做代言,做上若干年,获取投资或赞助,好处更加不可限量。总之,无利不起早,发榜只是手段,重要的还是牟利。

  没事拿明星、文人或者老百姓打打镲也就算了,但有些涉及国计民生的事情,就不那么简单。以草率、投机的态度随意发布所谓调查数据和榜单,涉及工资收入、教育、经济这类民生话题,除了政府部门必须出来澄清,还会引起人们的议论、猜测,甚至对政府部门的正规数据进行质疑,极大提高了社会运行成本。

  例如这次“发布”的工资收入水平,16个区只有3个区超过7000元,这就与今年6月北京市相关部门发布的平均工资7086元数据相抵触,会给人们的认知造成一定的困惑。

  对于这类统计数据“张嘴就来”“随口一喷”的行为,目前法律上还没有明确的界定。相关条文、刑法主要针对险情、疫情、警情、灾情等的造谣有罚则,统计法则重点针对政府机构数据的真实性做出约束。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法杜绝。除了应该在法律层面进一步明晰之外,对于发布数据的机构,管理部门也应该设立门槛,实行准入制度,更好地予以监督。